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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过去10多年来的经济发展，让大部分人不同程度都享受到了红利。特别是少数越南富人和精英阶层，他们靠着炒土地和房地产增值数倍资产。越南的阶层固化也因此越来越明显，这种赤裸裸的财富转移让底层越南人基本上无法改变自我的命运。

少数幸运的普通家庭出生的小孩能在大城市如河内，胡志明找份体面的白领工作，能负担普通的公寓楼房贷就已经很优秀了。越南的阶层分化越来越严重，精英对于自己的财富增长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对于底层越来越缺乏同理心。很多越南富人甚至包括一些越南普通人一直会有一种误解，以为富人的成就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其实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大部分人的成功是靠着踩在别人的身上实现的，比如越南利用剪刀差和各种农业税负来扶持工业，让越南城市人享受到最大的发展红利，越南农民在20多年前成为发展的牺牲品。

2015年越南经济低迷，房地产市场一片萧条，越南政府想到了一个极为聪明的点子，他们开放外国人购买公寓楼，营造一种房地产牛市的氛围，而实际上根据后来几年的统计，外国人购买的数量不到大城市销售楼盘的10%。但是开放外国人买房刺激了越南国内市场让大量越南富人携带资金涌入楼市炒房开始带动房价大涨数倍。而这些收益都是通过后来的年轻人支付的租金和接盘来实现的。

过去几年产业转移带动了越南经济的发展，并不是越南自身的科技，教育有多少提升，生产效率有多大的改变，仅仅靠剥削大量越南廉价劳动力来创造私人财富。越南精英有种错觉，觉得自己的成功来自于制度优势和自我的努力。但是如果一旦推行彻底的房地产税和离境税，这些越南精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财富大部分都是靠财富转移的方式从普通人身上赚来的，如果说是制度优势的话还不如说是制度特权更准确。越南的各种政策制度首先是优先考虑精英和富人阶层，特别是越南体制内的权贵阶层。

无论是房地产政策还是各种税费都会以富人的利益优先。一旦这种阶层垄断了财富和权力便会变得傲慢起来，尤其是各种喜欢吹捧精英的越南媒体会想尽办法来美化这些富人的发家历史。通过各种笔墨来将他们包装成励志的社会公众人物。

很快这些越南富人的财富被合理化，他们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自己的成就归功于自我的努力。而越南底层人的各种抱怨会被社会贴上懒惰和失败的标签。

目前整个东南亚疫情已经濒临失控，菲律宾前一轮疫情还没有控制好，德尔塔的到来又让这个国家的困境雪上加霜。马来西亚新增病例一直稳步上升接近每天2万例，泰国的病例也是一天接着一天的破记录，昨天已经突破了2万新增病例。泰国政府除了加大社区隔离力度外，因为大都市曼谷感染人数太多无法隔离，只能用火车将大量轻症患者送回老家。

而曾经疫情控制的模范生越南这次也面临非常严峻的考验。到目前为止胡志明的新增病例人数稳定在4000-5000每天的水平，慢慢呈下降的趋势，但是离彻底结束还至少需要数月时间，也就是说到今年底甚至明年越南的疫情都不会消失。而且越南平阳也是大量制造业企业聚集的地方，每天的新增病例已经突破1000例，成为新的疫情爆发点。

胡志明已经出现和曼谷一样的困境，因为缺乏足够的隔离设施。政府不得不将大量被困在胡志明的城市外来人口用大巴车送回他们的老家，这加剧了潜在的疫情扩散风险。如果说泰国2021年经济很可能再次面临负增长的话，越南经济的6%的增长预期很可能彻底成为泡影。很多经济学者下调了越南的增长目标，虽然前六个月越南GDP增长为5.64%，但是随着疫情的爆发，越南的采购经理指数（PMI）在最近几个月都处于45左右，也就是说越南的制造业目前处于严重的收缩状态，而且这种状态预计会一直持续到年底。

制造业对于越南出口和就业至关重要，一旦出现比较严重的下滑会拖累整个越南未来的经济。越南经济的收缩也会影响到其他国家的经济，尤其是周边邻国。德尔塔的到来戳破了越南疫情控制神话，暴露了越南在检测，隔离上面的漏洞和弱点，这让越南政府不得不面对未来的经济衰退。

无论是越南还是整个东南亚经济未来一两年都会继续延续下滑的趋势，所谓的全球经济复苏更像是死猫跳，在去年欧美央行大量信贷放水，给居民发现金刺激了一段时间后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越南的制造业关系到周边邻国的制造零部件，原料出口，会对他们的出口造成巨大的冲击。

德尔塔的到来让疫情控制和经济恢复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未来数月很可能正如美联储的预计美国通胀会下降，而这对于一些还面临经济和消费通缩风险的国家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疫情不断恶化，脆弱的越南经济和东南亚经济会成为首先倒下的目标

几天前越南网络上有一则新闻让很多人伤感：几名越南人在胡志明封城前离开这座大都市，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的最底层，收入微薄。疫情下他们的工作没了，也没有生活来源，无法支付房租和生活费，他们只好选择离开，他们甚至连回家的火车票钱都没有。就这样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到1000多公里外的老家，幸好他们被好心人发现并帮他们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无论是胡志明还是河内，岘港都有大量的失业的底层越南人。而胡志明市区的公寓楼尤其是数万一平米的奢华公寓楼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越南的奢侈品销售并没有因为疫情的影响而下跌，反而继续增长。香奈儿，LV这些奢侈品牌在疫情期间网上销售竟然取得了两位数的增长。越南的10亿美元以上的富豪数量也由疫情前的4名变为6名增长了两名。

越南90后和00后基本上是越南社会最倒霉的一代年轻人，本来以为赶上越南经济发展最快的几年，自己毕业后的未来应该一片光明，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疫情的到来让大量20岁-30岁的越南年轻人失业率飙升，根据越南官方的统计失业率在15%左右，但是实际数字远比这个高。因为很多从农村和小城市来胡志明市打工的年轻人的失业是很难统计到的。

越南社会也进入一种比较敏感的时期，尤其是过去一两年，我明显感觉到越南对于网络的审查变得越来越严厉。今年6月份一位越南男子刚刚结束18个月的监狱生活，他是因为之前在网上发布关于反对越南政府征用越南农村土地的文章进去的。但是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7月份又有四名越南人因为发布不适当内容进去了。

越南疫情目前基本上处于失控的状态，德尔塔的到来让越南疫情控制神话被戳破。目前胡志明市每天新增的病例接近6000例，作为越南最大都市，人口接近1000万，也是越南经济最重要的城市开始彻底封城，这对于整个越南而言是非常致命的打击。

未来越南疫情的控制基本上会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彻底放弃经济增长目标尽可能地在最短时间（我预估也至少需要三到4个月）来彻底控制住这波疫情，还有就是像泰国一样基本上放弃封城方案，只进行松散的控制，让疫情一直维持在一万以上的数字来换取经济的复苏和增长。但是这种代价也非常大的，很可能会导致死亡人数大幅上升。

经济发展放缓，越南年轻人失业率攀升，越南疫情形势严峻，越南社会也变得更不稳定，这些都是目前越南政府面临的非常棘手的问题，而且环环相扣，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目前越南疫情尤其是胡志明市的疫情已经濒临崩溃，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几天内越南的新增感染人数会突破一万大关，让所有人震惊。我在一年前还称赞 越南疫情控制得很好，

记得去年2月份左右，疫情爆发初期，越南政府吸取了SARS的经验，迅速封闭了国境。后来韩国疫情爆发，欧美疫情爆发，越南貌似都抵御住了冲击。但是这次面对来自印度的新疫情，越南政府则彻底手忙脚乱。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越南疫情控制出现了如此大的差异呢？实际上在去年7月份岘港疫情爆发的时候,我就觉得越南疫情控制由于官僚化后变得越来越形式。当时很多医院并没有专门的发热门诊部，以至于那次疫情竟然直接从医院爆发。幸运的是那次疫情传播速度远远不及本次疫情。

越南国内舆论不自由，大部分人喜欢集体处于一种自我感动和自我满足的社会心态。很多人对于越南体制负面的看法有一种天然的反感。而这种反感来自于长期的集体主义教育和爱国教育影响下形成的思维定势。越南社会对于体制的看法基本上都只能肯定不能怀疑。

过去一年里，越南疫情的控制的成功让越南成为国外媒体口里的模范代表。越南政府也乘机大搞对外和对内的宣传，不断利用疫情控制的成功来凸显体制的成功。但是那些对于疫情控制漏洞的批评被大量热情澎湃自我感动的爱国青年的赞誉给淹没了。其实无论是疫情还是越南过去几年经常爆发的公共事故如洪灾，重大的污染事件和交通事故都会刻意忽略掉被谈论了很多次的预防重大安全事故发生的预警机制的建立。

越南社会本身就不具备一个拥有理性思考和讨论的舆论环境。很多涉及到越南社会的负面新闻和讨论都会被禁止，甚至会有人面临拘役的处罚。加上本身就比较普遍的官僚作风，越南社会对于公共安全的处理很快就暴露了其漏洞百出的本质。这次疫情实际上在两个月前爆发最初的时候，胡志明市政府并没有严格执行封城和大量的检测。仅仅是简单地让少部分街区实行松散的隔离。直到疫情失控，新增病例激增到数百例后才开始对全市900万人进行检测。

也仅仅最近几天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居家隔离，实现胡志明全市封城。但是很明显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这就是在越南社会已经被重复了很多次的因为官僚作风和缺乏自我审查纠错的体制问题导致的公共事故灾难。

根据越南2020年6月国会决议，越南农业土地使用税的免税期将延长至2025年12月31日免税额约为75000亿越南盾 /年（约达3.2亿美元）。在越南农村，农业土地属于国有需要交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越南农村的税负非常重。除土地使用税外，越南农民还要缴纳水费，村社公路建设集资费，学校建设费，农会会员费，农户互助会以及有关节约小组的费用、基金等。而越南农村的蔬菜和粮食价格一直很低，越南农民没有议价权，可以说是被人为压低。越南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基本上是靠牺牲一代越南农民为代价的。

随着三星电子工厂搬到越南和大量鞋厂落户越南城市郊区的工业园，这些曾经被牺牲的越南农民的子女成为越南各种资本嘴里的人口红利。大量吃苦耐劳的越南女工成为资本家转移制造业后的利润保证。她们用自己的血汗创造了新的经济奇迹，越南富人和国外资本则不断涌向利润丰厚的越南房地产市场。随着越南城市化的不断推进，大部分普通越南年轻人在郊区买房或者租房他们成为越南高房价接盘侠和新的一代被牺牲者。

越南社会本质上是为富人和体制内少数精英服务，社会蛋糕越分越少。尤其是大部分小城市和越南农村00后未来将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他们被迫去大城市寻求生活，因为小县城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工作可以让他们能生存下去。

过去几代人辛苦积攒的财富在高通胀高房价下被慢慢转移到了少数富人和体制精英口袋里。而目前的越南经济发展并不能满足如此多的人来分所谓的时代红利了。

低端服务业如快递外卖业开始内卷，普通白领加班也越来越常见。越南政府利用牺牲不同阶层来维护社会稳定，不同年代的人因为拥有的房产多寡而出现的阶层分化越来越严重，这使得整个社会的利益诉求无法达到统一。蛋糕分配方式没有变化，说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本质是官僚资本。底层人跨越阶层很难，底层的下一代依然只能去做最底层的工作而顶层富人一直得利。

这种不断透支下一代人财富的社会运行方式正在慢慢走向尽头，尤其是在疫情冲击下这种畸形的发展方式受到了严重冲击因为底层越南人尤其是很多年轻人在大城市就业也越来越困难，未来越南的社会发展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再过2，3年会就看到很明显的转折点。

最近越南政府发布了最新的越南城市土地价格该数据显示越南全国的平均土地价格已经比去年降低了接近20%，而像岘港这样疫情前炙手可热的旅游城市土地价格跌了30%以上。几轮疫情下来，越南的公寓楼价格并没有多少下降，但是有价无市。很多越南大城市房产中介抱怨自己的收入比疫情前减少80%，很多房地产中介被迫关门，工作人员辞职。

疫情下，越南消费萎靡。很多越南大学毕业生和年轻人就业成了最现实的社会问题。表面上看起来越南经济依然在努力实现正增长，但是很明显过去的利用城市化，房地产，基建拉动经济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弱了。可以说高房价的负面效果已经超过了城市化带来的正面效应。长期以来越南政府利用富人炒土地把土地价格抬高然后出售公共土地给私人开发酒店，公寓楼和别墅，而越南开发商的钱大部分都是从越南银行贷款而来，或者用股票抵押。也就是说越南的资本化的本质是资本家利用越南银行普通人储蓄的钱去买地，然后卖给普通越南人赚钱。整个过程实际上就是利用土地财政把债务转嫁给普通越南人。

2015年越南房产低迷的时候，越南政府开放外国人购买政策，虽然外国人购买房产的比例很小，但是越南的新政策调动起了更为疯狂的越南富人炒房热情，加上国外不断印钞，刺激经济让越南房地产起死回生。让房价再次疯狂上涨，挽救了当时的越南经济和房地产。直到疫情爆发，断断续续，一波又一波地封城。现在的局势和2015年完全不一样，整个世界的经济环境都很不乐观。

越南土地和公寓楼本来就不是普通商品，他们都是被资本化后的金融产品。一旦越南股市下跌，这些房地产都会下跌，数月前还有很多人持乐观的态度，但是最近几周很多房产和旅游酒店的买家都迫不及待得想出售。无论是越南国内还是国外的富人投资者要么被套牢，要么持币观望。

越南社会这种利用土地和房地产来实现财富转移剥削普通阶层的方法只能持续一段时间，一旦当房价，物价涨到一定程度，经济发展不可持续，工资收入增长停滞就意味着这种赤裸裸的抢夺财富方式走到了尽头。越南的房地产崩盘在即，大家都要小心。

2020年疫情下越南经济发展取得了正增长的骄人成绩时隔一年后越南新疫情爆发让越南经济的未来又蒙上一层阴影。以我在越南这几年的观察，越南社会不缺乏聪明的人才，每年都有大量的越南学生留学欧美各大名校。

越南学生学习非常刻苦，我认识的越南年轻人很多都会一种或者两种外语。越南工人特别是大量的女工非常能吃苦。但是这样的国家为什么一直发展缓慢，最近几年的快速发展的成功也大部分归功于三星电子整体迁移到越南。

而在2015年前，越南的制造业，交通依然没有多大的起色，年通货膨胀率依然在两位数水平。越南的旅游业和旅游地产发展基本上处于一种停滞状态。2013年的时候，整个岘港美溪海滩边几乎没有一家像样的四星级酒店。直到三星电子的到来，欧美关税优势的加持等外在的因素刺激下才使得过去几年越南经济快速发展。也就是说越南的官僚体制实际上在经济发展上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推进作用，仅仅是产业链的转移带动了经济发展而已。

目前的越南经济依然是靠中低端制造业为主，未来越南如果想进一步提高制造业技术，进一步提高品牌和市场优势，如果不解决上层建筑的问题和制约是很难实现的。在越南没有学术自由，教育体系落后，大学官僚化越来越严重，学术研究不断功利化，学术造假泛滥。这样的环境下迫使大量的科研人才离开越南去欧美。

越南的官僚体制限制了越南教育的发展，看起来越南每年毕业的学生很多，但是大部分都只能从事软件外包和中低端服务业的工作。所谓越南的工程师红利，人口红利实际上是指在越南由于无法创造更多技术含量高，高利润的工作，大部分人只能沦为廉价劳动力。

无论是所谓越南大城市经常加班的白领还是工厂工人都是廉价劳动力，只不过前者看起来平均收入要高一点而已。再者官僚体制文化下越南社会存在着一种普遍的商业文化，赚钱永远是第一位，大部分越南制造业都处于低端竞争的局面，很多企业家都不会长远为品牌考虑，他们觉得能安稳地拿到国外的代工订单能赚钱就是最大的幸福。根本没有必要冒险去搞无法预知的研发。因为官僚社会下，越南企业家远比普通人缺乏安全感，

如果资本没有越南体制保护就随时有可能因为资金欠缺，不断变化的法律规则的冲击而破产倒闭。这种安全感的缺失导致了大部分越南商人急于挣快钱，或者习惯于做一个稳定的欧美产品的代工角色。

越南最近几年利用国家资本扶持的产业发展也不尽人意，尤其是面对欧美制造业和品牌的竞争依然处于劣势。越南官僚体制对于文化创作，学术研究，科技创新的束缚使得越南未来的发展受到严重制约。

过去10年，越南的经济发展改变了越南社会的方方面面，无论是大量的富人和中产的涌现，还是基建交通的大幅改善，城市不断扩张，大量的农村和小城市人口涌向像胡志明这样的大城市。大城市的黑帮暴力问题得到了改善，很多人会有一种这个社会在进步的感觉。

三年前我去岘港市中心，路过一家装修不错的酒店，酒店一楼是一家黄金店铺。我当时就非常好奇，这样的酒店风格是极为少见的，而且光黄金店铺的投资就已经和酒店投资相差无几了。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家酒店和金店的老板以前是混黑道的，赚了不少钱。现在把大量的钱都洗白了，开始做起正经生意。过去几年我直接或者间接了解到的无论是从河内来的小官僚还是富商，都在岘港这样的旅游地产上投入了大量的钱。至于这些钱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

10年前的越南是个野蛮的社会，腐败公开化，黑社会暴力频发。但是随着大城市化，尤其是资本化的推进，很多腐败都被合理化了。尤其是大量越南的城市基建工程，像岘港的市政府大楼花了近一亿美元，比原有的预算翻了差不多一倍，而承接这项工程的承包商大部分都是和岘港市领导有关系的既得利益集团，越南体制内的官员通过这种看起来合理的招标来实现权力寻租。也就是说在越南，特别是大城市以前那种靠暴力和公开的贿赂获得资源的方式已经落伍了，目前的越南大城市的腐败都是合理化的，合法合规的输送利益。

越南的电力集团EVN的一些官员利用自己朋友或者曾经的属下开的公司来获取各种公共项目工程，将越南纳税人的钱和财政收入慢慢转移到自己口袋里。而这些都是非常隐蔽的，根本不需要打打杀杀，也不需要拿着大笔现金去找关系。越南的大城市化吸干了小城市的财富和人才，而那些小城市并没有得到多少经济发展的好处。很多偏远的小县城依然是传统的社会文化，像越南农村，当地的村支书就是土皇帝，很多村支书都可以当20多年，比越南的领导人还久。在越南农村，村支书垄断了当地的资源和权力，农村的权力家族把过去10年违法所得的财富都洗白很多都成立了家族企业实现权力垄断到资本垄断的过渡。

也就是说越南农村和大城市完全是两个世界，越南大城市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各种腐败合理化，走向制度化。而越南农村依然是传统的以村支书为权力核心的传统社会，那里依然存在严重的权力腐败。

如果你走过胡志明市中心第一郡的大小繁华商场，你会有一种错觉，以为越南社会变得更好了，腐败和犯罪明显减少了。但现实是这样的社会腐败并没有因为经济发展而得到改变，因为越南体制并没有发生根本变化，

腐败由以前的公开化变得更隐蔽，更合理化了。越南农村的权力和资源垄断依然没有任何改观。越南社会仅仅是看起来变好了而已。

我之前乐观地认为越南疫情按照上一轮的严格控制，疫情会在一两个月内控制下来，从目前的的状况看来越南政府似乎已经疲于应付了。最新的消息是越南境内的最大公司三星电子在南部的工厂被要求暂时停工，越南股市最近几天连续下跌目前已经从最高点下跌近10%。

越南目前的疫情99%都集中在南部，其中以胡志明市（西贡）为疫情爆发的核心区域已经从日增200例到2200例新增病例仅仅不到两周的时间，这个数字就翻了10倍！而越南第二大城市河内因为再次发现数名新增病例不得不取消了之前的解封。5天前越南官方不得不停止从胡志明城市出发的航班和所有交通。作为越南发展最快的城市，占越南20%GDP的大城市目前已经彻底陷入停滞。越南政府这次意识到这次的疫情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胡志明政府官方号称要在10天内完成对于900万的人口的检测，但是实际情况是每天的检测量不到一半最多只有40万的样子，越南政府已经从其他城市调集了大量的医护人员到胡志明，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疫情爆发还远没有到顶点，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胡志明的感染者有大量无症状病例，这让未来的疫情控制难度再次提高。如果说前几次疫情仅仅是短暂局部的冲击，这次就是对越南经济重挫。

河内和胡志明这两座城市加起来GDP达到越南全国经济的差不多3分之一。这次疫情从北部爆发，大量工厂暂时关闭，然后又蔓延到南部，直到胡志明疫情失控。两座城市的大量店铺关门，服务业，制造业受损严重，政府预估新一轮的疫情造成至少50万人失业。汇丰银行预估越南的2021年经济增长预估从7%降低到6%。

尤其是越南的房地产大量依赖信贷，背后的泡沫巨大。胡志明的房地产尤其是高端公寓市场份额由2019年的30%猛增到70%以上，目前胡志明市中心公寓楼价格居高不下，

价格从3万人民币到10万人民币每平米不等。但是疫情下有价无市，一旦疫情崩溃刺激股市崩盘，未来越南的房地产也会随之崩盘。

我数年前从一位越南朋友口里听到一个真实的笑话，她说她曾经遇到一位美国朋友，那位美国人谈到越南和美国的差异的时候，他说在美国街头，人们可以自由放松地接吻，而在越南是很少见到的，但是越南人可以在街头旁若无人地当众小便。我当时听了哈哈大笑，但是仔细想了想越南社会和欧美社会的确存在着一种有趣的自由度的差异。

在越南言论几乎是受到非常严格的限制，尤其是对于越南体制的负面评价是会被严厉禁止，甚至会有牢狱之灾。越南虽然表面上允许普通人浏览国外网站，但是实际上是因为越南政府无法建立起和一些国家一样强大的网络审查系统。只能利用人工去监查，而且处罚力度也堪称全世界最严厉之一。

但是在越南却存在另外一种所谓很自由的言论氛围，比如网上可以随便说一些欧美国家几乎不敢提的种族歧视词语。越南人在公开场合也喜欢把大声说话,放音乐，粗鲁直接当成一种自由和洒脱。

性别和地域歧视在越南很常见，甚至被很多公司公开化。比如一些公司公开声明不喜欢招北越地区像清化来的工人，他们觉得这些地方的人喜欢说谎爱占小便宜。很多越南员工会在求职的时候被迫提交一些非常隐私的个人信息如个人的婚恋信息，甚至一旦有员工怀孕了就会被以各种理由变相裁掉。这些对于个人权利的侵犯在越南变得司空见惯，而这种所谓的自由是指拥有话语权的越南官僚和资本方对于普通越南人的权益可以肆意践踏的现象。

在越南存在两种非常明显的所谓和欧美社会完全不同的自由度：对于普通越南人而言，他们没有对于越南体制批评的自由，但是越南社会允许越南普通人之间自由随意使用各种不堪的言语相互发泄情绪无论是虚拟的网络还是现实社会都很常见。

越南社会对于普通人的行为准则规范很松散，你可以自由地在大街上抽烟喝酒，随地吐痰，大声喧哗，只要没有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都不会有人去管。

而拥有权力的体制官僚和资本家则拥有一种其他社会少见的自由，他们可以随意使用资源，几乎不受法律监管，也不用考虑普通越南人的感受甚至造成对于普通越南人的权益侵犯也没有问题。